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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89章 臣服或者死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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峒簫端起面前的酒杯笑道:“張老板,這也是上仙域的待客之道、你所以為的貴族風度。你是真身到的上仙域,是上仙域近幾十萬年來第一位客人,大家自然要先為你接風洗塵。”

張瀟晗覺得若是有風,她一定要在風中淩亂了。這是什麽樣的邏輯,她和峒簫作為來歷不明且對上仙域有著明顯惡意的修士,遭受的不應該是群起而攻之嗎,怎麽還會是接風洗塵。

“張老板遠來是客,這杯酒就先敬張老板了。”安家主壓著怒意端著酒杯說著,大廳眾人也都端起酒杯附和著,張瀟晗瞧著峒簫略帶戲謔的表情,深深地吸了一口氣,也端起了面前的酒杯。

安家主淺淺地抿了一口,大廳眾人包括峒簫皆是如此,張瀟晗只覺得渾身上下都好像有毛毛蟲爬過似的不自在,

也淺淺地抿了一口酒。

酒杯就此放下,安家主也好像忘記了之前的不愉快,介紹起面前的食物,彬彬有禮,也在介紹食物的同時說起上仙域的風土人情,中間也有其他修士敬酒,大廳的氛圍雖然還是有些冷意,卻也逐漸活躍起來。

張瀟晗食不下咽,味同嚼蠟,這就是所謂的貴族風度?因為遠來是客,就先放下可能的仇恨或者危險待人?這些人到底還是不是修士,修士有這麽天真的?

“不過是表示他們的禮儀而已,大廳外布置了陣法,先禮後兵,張老板無須介懷,呆一會說不得就要大開殺戒,不知道張老板吃了人家的美食,可否還下得去手。”峒簫在張瀟晗身邊耳語道。

張瀟晗想要聳聳肩,忽然又停住了,搖搖頭道:“我在想他們是不是也會這麽對待千杳――我所了解得貴族才不會這麽做的。”

“怎麽做?”峒簫側頭。

張瀟晗微微蹙眉,怎麽做?她知道貴族的禮儀之一就是尊重自己的對手,當然是在對手值得尊重的情況下,還有就是保持風度,不論在任何時候。

“凡人們之間也不斷出現戰爭,政權不斷被顛覆推翻,勝利者們不是囚禁了失敗者,就是砍了他們的頭,真正的貴族在面臨死亡的時候也會保持著優雅。”張瀟晗想起的是瑪麗王後的故事,那位在法國大革命期間被推翻看透的美麗優雅女人,那位女士在登上斷頭臺的時候,還因為踩到了劊子手的腳而道歉。

“但他們是不會和敵人一起進餐的。”這句話來源於一本小說,一個覆仇的水手用了十幾年的時間將自己培養成一個真正的貴族,他可以坐在仇人的餐桌上,卻連一滴水都不會送到自己的喉嚨內。

“不過地域不同,所謂的禮儀自然也是不一樣的,我也不是貴族,吃人是嘴短――你不想我一會痛下殺手?”張瀟晗乜斜著峒簫道。

兩個人沒有神識傳音,聲音不高,若是有心,旁人也能聽了去。

“很是抱歉,不是我有意偷聽,而是天生聽覺靈敏。

”一個溫雅的聲音突兀地插進來,“剛剛張老板提及的貴族禮儀很是新奇。”

“這位是卿家的大公子,卿家是煉藥世家,是唯一一個沒有家主的世家,卿家子弟彼此之間非常的……民主”峒簫沈吟了下,才選擇了一個合適的詞匯。

民主?峒簫竟然理解了民主這個詞,張瀟晗一時有些感嘆,還是禮貌地對卿家這位大公子點點頭,“不同的社會階層,禮儀自然是不同的,我所說的貴族禮儀,我也沒有親自感受到,那種社會距離我非常遙遠,我也只是從書裏讀到的。”

張瀟晗一開口,大廳內就慢慢安靜下來,卿大公子露出微微向往的表情道:“因為踩到劊子手的腳而道歉,連仇人家裏的一滴水都不去觸碰,只有內心高貴的人才會去做的,只是耳聞,就心生向往,若是親眼所見,當會折服。”

“張老板所在世界有修養如此之人,張老板也一定是遵循了那個世界的規則。”旁邊有人說著,視線不由就落在張瀟晗手上,彼時,張瀟晗正把玩著手裏的酒杯,杯子裏的靈酒下去了大半。

張瀟晗挑眉道:“非也。”她將手裏的酒杯舉得高些,欣賞著杯子裏的血紅的汁液,然後擡眸看著那位修士道:“入鄉隨俗,我正在盡力適應你們這裏的禮儀,可是說句抱歉的話,我想我適應不了。”

那修士臉上現出尷尬來,卻沒有開口詢問,只是也將杯子舉得高些,遙遙敬著張瀟晗,張瀟晗配合著將杯子向前晃晃,在嘴邊抿了一口。

“可以詢問為什麽嗎?”卿大公子溫和地問道。

張瀟晗見眾人的視線都望過來,先放下了酒杯,才也溫聲道:“因為我已經適應了修士這個身份,在我成為修士之後,所接受的就是強者為尊,實力之上,我也一直致力維護這幾個字。”

“下界、上界以至於下仙域的修士都是如此,不知道張老板來自哪一處?可方便說明?”有一個修士問道。

“三處我都停留過。”張瀟晗隨意道,但用詞還是斟酌過的。

“張老板就是所謂的飛升修士?”谷家主忽然道。

大廳裏瞬間的格外安靜似乎寓意著什麽,張瀟晗輕笑了一聲:“飛升修士?原來上仙域也有這個名詞。”

張瀟晗無所顧忌,她又不是魔界的帝子,身份沒有什麽可隱瞞的,就算被這些修士知道了人神的身份,她也不在意,不過她還是註意到峒簫面上微妙的表情。

“三界飛升,身上卻無半分靈力,還帶著很自然的親和的感覺,卦象都無法預測……”卿大公子慢慢地說道。

張瀟晗眉毛挑了挑,身邊的峒簫低笑了聲,“張老板,天真的不是這些貴族修士,而是你,三言兩語就被人套出了身份。”

張瀟晗眉毛挑起的表情凝固了下,然後漫不經心地道:“那又如何,我喜歡讓人明明白白地臣服,或者死亡。”

大廳安靜了一瞬,接著憤怒的氣息湧了出來,面對張瀟晗如此赤裸裸地威脅,再好的禮儀風度也不會維持住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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